十月二十七日,陈末会一辈子都记住这一天。那天她终于可以逃离这个地狱般的噩梦了。但奇怪的是,今天有一群人帮她搬行李,而那群人她再熟悉不过了,只是她不理解为什么是他们。
“嗯……要帮忙不也是调度室的人来帮忙吗?”她说出了自己的疑惑,安康特拍了拍她的肩膀:
“想什么呢,他们可进不来。再说,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人了,帮帮忙算什么。”
“什……什么意思?姓方的多少钱把我卖了?”她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,这时方思哲拿着一个记录板走进来递给武寅,让他在上面签字。
“昨天这个姓方的为了让你尽早出来,只身闯进副局长办公室,以辞职相要挟,不然你还得跟他相处几个月。”安康特小声说,方思哲朝他们这边瞪了一眼,离开了。
“你也别整天唠别人的八卦,昨天副局同意处理这事儿你也功不可没。”灵均在他们身后拱火,安康特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后背,灵均翻了个白眼跳开了。这时武寅走了过来,虽说面对这巨无霸一般的大老虎陈末已经习以为常了,但她还是被吓了一跳。
“别高兴太早,我们还需要做一些测试,一是确定陈末的确是我们需要的定向人才,二是给局长一个答复。”
一听到测试两个字陈末瞬间腿软了,她一屁股坐在床上,还好安康特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胳膊。
“组长,你就别老吓唬小孩子了行吗,人现在还没恢复,要出什么事儿你也有损失啊。”接着他对陈末说:
“就是让你看点片子,聊聊天就够了,不是什么测试。”
他俩说的都对。陈末被安置在一个小房间里,面前是一台电脑,她身旁放着一只录音笔,身后站着方思哲,安康特和武寅。电脑中是超管局各个角落的监控画面。
“告诉我们你在画面中看到的异样指出具体是哪一祯,哪个地方以及什么时间。”方思哲说,陈末指着一处通道天花板上的一根电线说:
“这里好像有电流漏出来,怎么了吗?”她抛出问题的时候根本就不指望方思哲会回答,因为他从未回答过。
“的确是这根电线漏电导致水房停电。刚已经找人去修了。”方思哲说“接下来正式进入测试。”
他说着放出一到四层楼和食堂的画面,都是她去过的地方。她指着其中一个安全通道那个画面说:
“这里有那种灰尘,就是那天晚上我看到的那种。还有这里,它走过去了,去的应该是这里,就是实验室。”她依次指出了她看到的东西,方思哲点点头:
“这些地方的确出现过短暂的磁场电流不稳定。”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,陈末指出的画面无论是时间还是地点,都离他们越来越近。突然陈末转头看向其他人,她指着武寅身后的门:
“那东西就在后面。”武寅立刻转身看着门口,所有人都看着门口,气氛凝重而紧张。
“它在门外面?”武寅率先开口,陈末点了点头,方思哲说:
“它想进来?”陈末却摇头:
“它在找东西。”
“找什么?”方思哲追问,陈末再次摇头:
“我不知道,我觉得可能是它要守卫的胎儿。”
“寄生体?”方思哲小声道,接着他立刻放下笔记本:
“测试已经结束了,你们可以离开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安康特说,陈末看着方思哲:
“那个妈妈不在原来的地方了,对吗?”方思哲没有说话,而是摆了摆手:
“我说过,你们可以离开了。”
他们被方思哲打发走,正好赶上午饭时间。陈末看着自己阔别已久的正常饭菜,突然就没了胃口。她回到了熟悉热闹的食堂,旁边没了陆几何的婆婆妈妈,没了柯婉儿的八卦,没了程莺歌的吐槽和钱晓晓的捧哏,她还是有点不适应。她转头试图寻找曾经的同事,却被来往的人群挡住了视线。
“怎么,是因为我们组只有男的所以嫌弃我们吗?”安康特突然说,陈末疑惑地看着他,他笑着拍拍她的肩膀“没事儿,你来了我们这儿不就有女人了。”
陈末甩开了他的手。虽说想到那天晚上自己的手在他身上有多不老实总会羞愧难当,但看到安康特依然那么轻浮,她的内心突然变得五味杂陈。
饭后武寅说要领她去一个地方,路上向她介绍寅组的基本工作。
“寅组属于行动部管辖,方思哲已经承下了让你眼睛恢复正常的工作,但是在此之前你最好待在我们寅组,就目前来看我们这里对你来说最安全。我们和调度室的文职不同,也是调度员无法直接调动的力量。你以前也在调度室工作过,你应该知道这一点,至于我们寅组什么时候行动,通常我们会有一个辖区,如果这个辖区有人报案或是巡逻人员发现了特殊情况,调度员会通知我们,我们就赶过去。这些你在调度手册里应该也有了解,我也不多说了。我们的工作就像猎人或是警察,抓捕并收录那些目前人类的科学水平无法解释的超自然现象,我们的工作说复杂也复杂,说简单也简单,但无论怎么说,我们工作的危险程度在超管局喊第二的话没人敢说第一。”
“那蛊雕队呢?”陈末问道,武寅转头看着她,露出了一个凶猛的微笑:
“我说了这么多,结果你竟然对别人感兴趣?”
“没有没有!”陈末连忙摆手,不知道是被武寅吓的还是怎么的“我就是——”
“哈!开个玩笑,别当真。”武寅看她吓成这样,笑着说“蛊雕队也属于行动部,性质和我们一样。只不过和我们最大的不同在于蛊雕队的调查属性多于暴力属性,他们基本上都是各个学科领域叫得上名字的学者,同时也在特种部队经历过极为严苛的训练,有的人还参加过不同程度的军事任务。比如他们队长柏斯顿,他以前在维和部队,去过也门也去过叙利亚,在此之前他是学核物理的。副队汪海东以前在空间站担任防御性武装操作员,计算机和机械工程他都拿手。之前牺牲的小刀是国科大出身,后来飞过战斗机和武装直升机,他的专业是信息安全,也精通分子生物学……”武寅介绍着蛊雕队的每一个人,她震惊着超管局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神秘机构竟然如此卧虎藏龙,这时她想到了一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