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些年,我们不是亲如姐弟吗?”我努力抽了抽嘴角,露出笑脸!
“姐姐!”南枫抬起头,眼中含泪,将头埋入我怀中。我轻轻的拍了拍南枫的后背!他从未提及他回到凤鸾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!但我猜想他一定受了很多委屈。
窗外不知何时起了风,不停的拍动着窗杦,似是在安慰在姐姐怀里哭泣的少年。
“我们去宫里见皇上吧!”我看了看躺在床上危在旦夕的鹰陌。
“好!”怀中传来一声呜咽的声音。
翌日中午,我们将崔嵘、小富、箐箐聚到一处。嘱咐他们这段时间尽量待在竹清园,照顾好鹰陌。并给了一张传讯符给雀嵘,让他发生危险时及时传消息给我。雀嵘信誓旦旦的捶胸说,一定会保护好这一屋子的人。我欣慰的点了点头。
我同南枫坐上马车,穿过集市,路过城墙。一路上南枫简单的交代我一些面见皇上该说的话。
到了宫门,我和南枫一起下了马车,眼前的一切是我从来见过的,湛蓝的天空下,凤鸾宫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,发出金黄色的光芒,两尊凤凰石像屹立于宫门两旁。
“姐,跟我来!”南枫向前走去。
我怀着心中的忐忑跟上南枫,希望皇上即使知道我不是他的女儿,也怜惜我们,赐于炙炎草。
我和南枫左走右拐再直走,在“养心殿”三个大字下停了下来。
“到了!”南枫望向里面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“嘎吱”一声,漆着红色的门打开了,一个戴着奇怪帽子,穿着怪异衣服,拿着拂尘的中年人走了出来。
看到我,眼中尽是慌恐:“老奴参见吉安公主!”
这声音怎么有点嗲?
“你认错人了!我不是公主!”我挥手否认。
“王公公,她不是公主,麻烦你通报一声,我和我朋友了求见皇上!”南枫淡淡的说道。
“枫王请稍后,老奴这就去通报!”王公公说完就甩着拂尘向殿中走去。
“你说,皇上会把炙炎草给我们吗?”我小声的偏着头问南枫。
“就看他是否还念着我们的情分了!”南枫的目光依然望着前方。
过了一会儿,王公公出来了,作了揖,道:“皇上请吉……姑娘进去!”
“南枫不和我一起进去吗?”我看向王公公。
“皇上没有宣枫王!”王公公老态龙钟的说道。
“姐,别害怕,我会一直在外面等你!”南枫目光望着我,眼中尽是温柔。
鹰陌还躺在床上呢,我一定要拿到炙炎草。
我向南枫示意并头也不回的向殿中走去。
殿中的空间极大。几十盏油灯照亮了周遭的一切,让我看的真切。殿中内柱都是由多根红色巨柱支撑着,每个柱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、栩栩如生的金凤凰,分外壮观。殿的最中央的金漆雕龙宝座上,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老者。
是他下令屠了梨山,杀了满山弟子,害了菁菁。倒在血泊中的师兄弟们的情景在眼前挥之不去。
鹰陌需要炙炎草,我把指甲深深陷入肉里,短暂的疼痛让我恢复了理智。
“皇上,姑娘带来了!”王公公向前面的老者作揖。
“参见皇上,草民恭祝皇上万安!”我学着王公公的样子作揖。这些话都是南枫在今早教我的,如今派上了用场。
“抬起头来!”皇座上传来一个苍老而不失威严的声音。
我微微抬起头来,几缕白发在鬓间,眼角凹陷,出现了几道深深的皱纹。
“像!真像!”皇上望着我,满眼泪花,颤颤巍巍的从皇座上走了下来。
“虽然我和公主长的像,但是我不是公主!”我解释道。
“不,你是,你就是我的笙儿!”皇上在王公公的搀扶下老泪纵横。
“皇上,我真不是公主!”我急忙辨解道。
“皇上说你是公主,你就是公主!”王公公向我使脸色道。
“听说你们需要炙炎草!”皇上停止了哭泣,一幅老谋深算的模样。
“正是,草民求皇上赐予炙炎草,救草民朋友性命!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!”我跪下,头低到硬硬的地板上。
“什么都可以吗?”皇上的声音幽幽传来。
“什么都可以,只要能救鹰陌!”我坚定的说道。
“好!炙炎草可以给你们!”我松了一口气,鹰陌有救了。
“但你须一生都留在凤鸾宫中!”皇上的声音没有一点感情。
一生!一生有多长?
“姑娘,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,任何事情都得有代价,咱皇上宽容大量,没有一命救一命,更何况这炙炎草可是皇上的药引,若不是看在你与吉安公主相像的份上,你连皇上都见不到,更别说炙炎草了!”我迟疑了片刻,余光瞥到王公公甩着拂尘立在我面前。
“好!我答应你!”鹰陌有救了!
在皇上的示意下,王公公从宫殿深处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锦绣样式的金色盒子。
“起来吧!”声音从他那微佝偻却将肩膀挺直的后背传来。
我站了起来,接过盒子。打开盒子一瞬间,周围的温度都高了不少,炙炎草周身散发找火焰似的光芒,必是炙炎草无疑。鹰陌有救了!
“皇上,恳请草民将炙炎草拿与南枫!”
皇上摆了摆手。
我带着炙炎草走出养心殿,眼睛正对上在门外焦急等待的南枫。
“拿到了!”南枫看到我手中的锦盒,眼中的担忧倾刻间就被欣喜替代。
我微微点头,把锦盒递与他,说:“你先把炙炎草拿回清竹园救鹰陌。”
“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回去?”南枫眼中的欣喜转变为了困惑、不安。“他是不是提条件了?”他小心翼翼的问道。
我点了点头。心想南枫还是挺了解皇上的。
“我就知道!”南枫气愤的握紧了绵盒。
“作为交换,我得待在宫里。”我缓缓的说。
看到南枫依然沉默不语,我缓解气氛道:“皇上年迈,思女过甚,说不定过几天他就明白我不是他女儿,就放我回去了呢!”
南枫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些,眼里有一些我看不明白的东西,是无奈、愧疚,还是失望。
“你快些回去吧!救鹰陌要紧!”我催促道。
“姐,照顾好自己!等鹰陌恢复身体,我们就来救你!”南枫说完就快步向院外走去。
我望着南枫远去的背影由大变小,拐了个弯就消失不见了!突感心中惆怅。
“公主!请跟我来!”王公公不知何时走到我身边。
我跟着王公公一路走出御花园,来到一座雍容而不失朴素的宫殿,我看了看上面的牌匾“爱晚亭”。
很好听的名字,我暗暗感慨。